【瑞金】归家
@鱼干煎雪 祝痛宝宝生日快乐～
继续我流原著向
*结局自由心证
*可以的话 请慢点阅读
00
如果说要诠释格瑞的心意，时间线得倒转回拉，顺着那根隐约又细长的线追究上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说不定才能模模糊糊找到个落定的点。
那个时候的许多记忆似乎都已经磨损得不甚清晰了。格瑞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跟回忆纠缠不清的人，比起回望，他更愿意向前走。原因很简单，向前才能改变现状，向前才能牢牢把握住方向，才不至反复被牵扯在原地。
不过最近他想得挺多的，在大赛看见金的那一瞬他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有那么一点惊讶，最终也还是带着点叹息的意味归结成了一句「果然如此」。他看着他熟悉的那个家伙莽撞又毛糙地窜来窜去，也只是稳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些诸如“我可没有你这么蠢的朋友”这样的话。
下意识去保护金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跟从前也没什么两样，一点进步都没有。
从前金大事小事都爱沾点边，惹来的大大小小的麻烦格瑞几乎都数不清。很多次都是他都得硬着头皮拦在金的面前，久而久之做成了习惯，他再闯什么事哇啦哇啦跑来的时候格瑞也就淡淡一抬眼，自会顺手把这些鸡毛蒜皮处理好。
倒不是说他太放任金，只是下意识的维护似乎已是稀松平常的事。反正金活跃起来是几乎没什么休止的，格瑞几乎不用刻意去寻找他的存在，金就自带了一身的事儿凑过来。
即使这么久没见，这点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打发他去领技能的时候他看着金一副雀跃无比的样子，脚步停顿了一会，目光垂下。
一如既往是个无知无畏的笨蛋，也不知道现在对于他来说是好是坏。他这么想着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那个自己一个人也能咋呼起来的金正左移移右跳跳的打量着操作台。
……算了。
格瑞伸手揉了揉了自己的太阳穴，决定先放下这事不想。
他需要去弄明白的事情还很多，这个地方没有给人留下从容的余地。格瑞的肩负的一些东西愈发变得沉重，也急不可耐地催着格瑞不能停下。
绝不能停下，也绝不可以像从前一样一门心思全放在金的身上。
系统错乱的时候格瑞抬头看了看那一片混乱的局势，心思在那一时又乱了拍。
一来就遇到这种混乱的事，大概此时已经手忙脚乱了。格瑞重新再走起来的时候，又想到金这样子的人，解决混乱可能也是一种常态。
……毕竟，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他从来适应的比自己想的快上许多。
所以这一次格瑞也只是这么想了想，没有干脆利落调转方向就去找金。这一次再见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他也长高了些。
他不在的时候，金也有好好地在成长。如果没有重蹈覆辙一般地来到了这里，大概也能那么顺风顺水地混下去了。
01
——你看！想变成什么样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厉害吧？
那还是他们在登格鲁星的时候，难得一阵休息，有着大把大把空闲的时间。两人成天都待在一起——或者说格瑞照常独来独往，而金就顺理成章赖在他身边。
待久了也会无聊，也亏得金的小把戏够多，漫长的时间里算是聊胜于无的调味。格瑞记得有一天金突然说要给他变个魔术，愣是把他从房里拖了出来，带到了一块小花坪那。
格瑞只能任由着他把自己拖来拖去最后郑重安放在了花园边缘。金十分臭屁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行装，然后说：“看好了啊——”
花园中的少年忽然跳了起来，跳的很高，一扬腿扫了一圈，一些大概早就布置好的天蓝色的碎花忽然散了漫天，纷纷扬扬的霎是好看。很快金又大声说：“还有还有！”接着是橙黄色的碎花，绯红色的碎花，浅白色的碎花。那些缤纷的颜色措不及防地扬向天空，柔缓落下时就像晕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一样——
不得不说格瑞那一瞬是有一些震撼的。金跳的轻盈有力，一边准确地踢散早早堆好的碎花，一边带着笑容转了个圈，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的平衡，在那一时似乎好像定格在了空中，周遭全是各样的色彩。
……虽然很快掉到地上变得不带一点帅气地呜哇乱叫起来。
格瑞单手捂住了脸，轻叹了口气。他蹲下去准备拉金起来，却见后者缩成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怎么样啊格瑞！是不是超——有趣的！”
格瑞于是顿住了，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手。
“咦——？！格瑞你都不拉我了吗！”
格瑞很想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离开，留这个成天闲得犯傻的家伙自己把沾了一身的花瓣给处理好，逃过秋姐的眼睛。
可是他没忍住。他看着金拙劣的演技，那傻傻的却还想变得更酷的样子，没忍住弯了下嘴角。
“啊啊啊啊你笑了！你笑了！！”金眼睛一亮，咧开嘴笑着。“你看吧，我说了很有趣吧？”
格瑞才懒得说其实有趣的是金，他站起身，默着一张脸瞥了瞥金。后者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还在喋喋不休：“哎格瑞！你再笑一下嘛，再笑一次嘛！”
“不要。你破坏植物。”格瑞心情不错，转过身就要走。金很快地跟了上来，凑到格瑞身边：“我没有啦，这都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凑起来的落花呢……嘿嘿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不好意思啊。
夕阳漫开温柔的橘红色，细长的云朵显得天际愈发高远。格瑞慢慢地朝前走着一语不发，金就跟在他身边嬉笑着缠他。
不过他转头看金的时候，措不及防地发现自己心被忽地一撞，很快安定柔和得不像话。金的笑容坦荡明朗到了像是光明所在的地步，眼角，眉梢，尽是让人不得不去喜欢的笑意。若不是了解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家伙的存在，格瑞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笑容会有涵过周围所有光芒的力量。
然后格瑞移开了眼。他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他那一瞬间也挺想顺着自己的心意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这样的话，就好像特意为了他而笑一样。
……那太傻了。
“笑嘛笑嘛笑嘛格瑞！你看，很简单的啦，像这样——三，二，一……啊啊啊啊啊啊啊格瑞！格瑞别冲动！”
龇牙咧嘴做着鬼脸的少年嗷嗷叫着跑远，七拐八拐留下一路笑声。
很明亮的存在。格瑞眯起眼睛望着他的时候，视野里都满满当当的。
02
但有光的地方也一定是存有暗的。光芒愈繁盛，阴影也会越浓烈。这一点，那年格瑞就已经很清楚了。
格瑞事实上很了解金。金表面就是一热血过头的傻小子，又简单又好猜，可是其实全然不是这样。不如说格瑞没有认识过比金还要更倔更能藏的人，一门心思的死脑筋，自己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拦下。这一点他俩很像，路途永远是向着放在心上的那点执念的。而另一方面，即使平常一些小事情金可以大声而随便地叽歪给很多人，真正算得上事儿的连吭都不肯吭一声。
大概是习惯成自然，格瑞向来很关注关于金的事情。他很多时候几乎猜得出金的想法，也知道他行事的目的和套路。格瑞对他的一些转变了然于心，而有一些，发觉的时候金已经改变得太快。
更早的时候金真的是开朗不经事的乐天派，每天的日常就是笑跳闹，脑子也足够简单，称得上是傻得冒泡。那一年他是这样子无忧无虑地过了半年，然后慢慢地改变了。
——毕竟他生在登格鲁星，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
格瑞记得金紧紧攒着拳头说，格瑞，为什么登格鲁星的人们非得要承受这些东西呢？
他抬起头看着他：是大家做错了什么吗，格瑞，这不公平。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格瑞没有说，只沉默地站在他身边。
但金其实是何其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明白了。
那年金不仅心智懵懂地有了些蜕变，也终于从小矮个慢慢开始长高了。隔年秋肩负着改变星球命运的希望离开了家乡，把金留给了格瑞。
秋走的时候揉揉金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哦。”
金也一如既往地，无条件相信他的姐姐。
直至过了很久，很久。
登格鲁星还是日复一日被繁苦折磨，远方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慢慢地有闲言碎语传入少年的耳朵。他们说凹凸大赛是个危险的地方，秋也许就回不来了。
“怎么会呢。”金急匆匆的跑来找格瑞：“姐姐不会回不来的，对吧？”
格瑞微微低下头看他，说：“你为什么要相信别人乱说的话。”
金很委屈：“我没有，我一点都没有相信。”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低的：“可是姐姐还是没有消息。”
“……格瑞，我不相信他们说的，可是，我有点害怕。”
后来彻底渺无音讯的时候，格瑞再没见过金这种狼狈脆弱的样子。金好像忘了这回事儿一样，笑起来比往常还要快乐，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也没以前那么喜欢偷懒，该做的事咬着牙一鼓作气就做好了。格瑞以一个离得最近的旁观者的角度，隐隐能看见一种脱胎换骨的渐次感。他们之间没再聊过登格鲁星的命运，没再讲过秋的归期。金在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绕开这一切，只是卯足精神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更强才能改变命运。
而这些东西，格瑞更早就已经明了。而他现在看着不经事儿的孩子心里渐渐明白通透，也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去，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格瑞也许不那么容易被牵动情绪，但怎么会不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这种改变而动容。
03
大赛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格瑞每一天独自为那点渺然的东西战斗。他的目标清晰，他的力量强大，他想要守护的，就绝不会任其受到伤害。
可是他也不可避免地分出心思去关照金。傻小子不能被骗了，不能被暗算了，也不能受太多委屈。格瑞自知这些操心很可笑，但也并无收回的自觉。
嘉德罗斯嗤笑，说他眼里只有金。这个被格瑞归为神经病的家伙其实有敏锐的洞察力，似笑非笑望着格瑞的时候，后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什么。毕竟，除了目光牢牢地聚在那个身影上之外，还整颗心都是挂念着的。这一点无可厚非，他也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他就那样淡淡地做着自己决定做下去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意志。他的信念不多，除了那条大路，沿途也就这么一人。格瑞心里很难再塞下其他东西，似乎心里已经足够满了，才至多一分都觉得多余的地步。
眼中那人笑起来叫起来的时候甚至像小时候那个撒娇的小孩子。个子还不高，不过这两年应该很快就长起来了。这么想的时候格瑞发现自己已经陪他走过这么久了。
他们还那么小就相识了，感情勾起了一张悄无声息的网，缓慢而细密地织满这一路，渐渐的，连格瑞都分不清自己何时已经出不来了。他站在那里，等待着网把自己全然裹住。他远远看着发小一言一行，恪守着自己强大的信念。
一切都以难以言明的速度变化着。今天的平和无波，第二天也许就支离残破。
战斗的悲意被掩藏在声声巨响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抉择让人来不及多加思虑。
直到面对面与他相望，手无意识的垂下，思绪一片空茫的时候，他还觉得这都太快了。
太快了，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
矢量箭头极速冲来，那一瞬间格瑞发现他是不愿意去逃的。如果说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有一个，那为什么不能是金。一个有笑容，有信念，有冷厉的内心也有善良且温热的态度的人。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不可以留下来呢？
不断向前，如果没有走到自己最想要到的地方，那是不是意味着要失去所有，再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
原来他回不到原地，甚至回不了当初。
原来人们不是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连一场缤纷的花事，都得由残留的念想，悉心堆叠，而一次就消失殆尽。
他什么也没做，甚至舍不得闭上眼睛。
眼前有亮到彻底的光，限制了格瑞的视线。
一切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是真的，一切都停止了。箭头没有前进，光也定在了那一刻。
04
金曾经认认真真地抓着格瑞的手，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格瑞，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手攥这么紧啦。放轻松，放轻松，你都不会累的吗？”
那时格瑞正准备去往凹凸大赛，耐心出乎意料地好上了许多，任由金随随便便地扯着他的手。
金却忽然就放开了。他有一点难过的样子：“格瑞你也要走了啊……”
格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了下来。
金很快又兴高采烈了起来：“嘿嘿格瑞，那你要早一点回来啊，我可是在这里眼巴巴等着你！”
格瑞点点头，看了看金，开口想说点告别的话，忽然又堵在了喉咙。
金紧紧地抱住了他。抱得那样紧，甚至用力到有点颤抖。他这样死死抱住没有撒手，感觉就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一切一样。
格瑞任临行前金偶尔释放一下自己的情感，甚至伸出手回抱住了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过了很久金才放开，猛地转过身不让格瑞看到自己的脸。他叉着腰大声笑：“好啦你走吧，再见面的时候，我可是会变得更帅气的！”
格瑞轻轻嗯了一声。
他说不出别的话。
也许格瑞此时给出的任何承诺都会像秋当初的那一句话一样，对于金而言，已经不敢彻彻底底地相信了。
他准备走的时候金忽然又叫住了他。金还是没有转身，声音却很清晰。
“格瑞，别走太远了，要回家啊。”
05
“格瑞——”
他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字字沁着笑意，像阳光裹起了言语。时间与往事滤过了太多无需留下的情绪，于格瑞而言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一份。
格瑞真正放在心上了的，从不吝于去给予。值得他心甘情愿付出的东西不多，所以对于确凿的心意，他绝不会犹豫。
只是他，当然也不会说。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所有的东西就这么消失了也说不定。
眼前的光线似乎在倒转，翻天覆地般拉扯。格瑞听见不知从哪个维度传来了金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沉，有点发哑。
“我想要，这个世界再无纷争，人们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想要，所有人都回家。”
06
格瑞，别走太远了，要回家啊。
07
路途太远了，走着走着会很累，再坚定的勇者，偶尔也会想一想家。
勇者不会放弃，但他们也需要一个栖息之地，一个饱暖不愁的家。
光影错综，缓缓叠成了眼前的景象。
碧空如洗，微风柔软地抚着少年的发，空气里有清香的气息。
岁月安好。
格瑞低下头来。金枕在他腿上睡得香甜，手还扒拉着格瑞的衣服，难得一副乖得不行的样子。格瑞凑得近了些，出神地望了许久。
最后他把手抚在金的额头，轻轻拨弄了一下后者柔软的额发。金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嘴巴长得大大的。
他们都太累了。连格瑞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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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写的太烂了我回炉重造吧（暴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