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心脏
给 @饿蜉 蜉蜉！森日快乐——！
试着再写了原著向…
*60分关键词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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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决定认真思考清楚，不难发现心脏这个词像是一条暗线贯穿了卡米尔的始终。
真正战斗的时候卡米尔极少出手。他就好像悄声无息的一个边缘存在，在快节奏的混战中似乎脱离开战局，但真正身处局中的人会强烈地意识到卡米尔才是真正可怕的渗透，如影随形，微小的间隙轻易就会被捕捉，然后局势就更如齿轮相扣，咬合愈发顺利和令人胆寒。
帕洛斯眼力甚于佩利，每每战斗，他总是会把目光似有似无地投到卡米尔的身上。卡米尔却永远微眯着双目，眼神冷静，姿态平和。
“你还不出手吗？”帕洛斯经常这么问。大多数时候卡米尔不多言，因为实在无可奉告。
雷狮曾晃了晃锤子，将其轻易顿在了地上，冷笑道：“还不需要他出手，帕洛斯。”
地面有微微被震出开裂的痕迹。卡米尔盯着地面，不受控制地走了走神。
01
远在他们刚刚进入凹凸大赛时，卡米尔就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那一天深夜，莫名紊乱的思绪让卡米尔无法安然入睡。他睡眠习惯一向好，即使失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浮躁与辗转反侧，只是在黑夜里睁着眼，安静地等待倦意袭来。然而他却听到背后的人淡淡地说道：“睡不着的话，就跟我出去走走吧。”
卡米尔怔了一下。佩利这个站着都能睡着的人此刻睡得太熟，睡姿也特别随意和狂放，卡米尔起身时瞥了一眼他，才慢慢地把目光移向了雷狮。
雷狮也许是浅眠又醒，还有些刚醒的懒散，但黑暗中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仿佛泛着幽光，无比清醒地带着浅淡的压抑。他微微皱着眉，扯了扯领口，歪过头望向卡米尔，却没有起身。
凭借多年相处，卡米尔在那个眼神暗示中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然后认命般走过去，伸出了手。
雷狮握住卡米尔伸来的手，一个借力站了起来。
——大概少有人知道雷狮这个被惯坏的小毛病。那就是，若非什么重要或必要的事情,其他生活方面的小细节，能懒就懒，尤其是被叫醒这一类的事，没有起床气已经难能可贵，雷狮是绝不会主动起来的。
当然，小时候清早会偷溜去雷狮房间蹲点的卡米尔应该是惯坏了雷狮的罪魁祸首。这一点，卡米尔不予否认，也并无内疚感。
反正就连每天把雷狮从睡梦里慢慢带回来这种事情卡米尔都已经做得娴熟，纵容一下大哥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的那点懒筋当然也是不足在意的小事。
他们走出休息的地方时，外边称得上是月朗星稀。凉风吹得很轻，引得卡米尔又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他喜欢眯起眼睛，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惬意，满足，凝神，观察，察觉危险——也许是眯起的眼睛让他视野更加清晰，能更为细致地将周遭环境融进意识，转化为记忆或是瞬时间的整体感知。
雷狮像睡饱初醒一样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来问：“又是想太多了？”
卡米尔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想。您不要总是将从前的那些事情挂在嘴边……”
……那些小时候发生的至今想起还会让卡米尔困扰的往事。
比如说打雷的夜晚畏畏缩缩地出现在三皇子的房间，一语不发地站着，打死不肯开口却被一个响雷吓得原形毕露的自己……
被问起来的时候居然还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设想会发生的恐怖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卡米尔至今还记得那个晚上雷狮笑得有多么痛快。直到小小的卡米尔已经羞得钻进了被窝，笑倒在地板上的雷狮才重新爬回床上，放肆地瞎揉着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说着乖乖乖，卡米尔别怕啊，大哥陪你睡。
雷狮倒是难得讲出这么直白的安慰性质的话，卡米尔估计他也只是笑得太开心还想调侃调侃自己的弟弟。
那天晚上卡米尔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点热，细细感受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整个被雷狮给搂住了。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卡米尔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他心里忽然间涌起的热乎乎的感觉。他凑了凑，以更为贴近也更为舒服的姿势埋进了大哥的怀里。
然后一片安静之中，他听到雷狮胸口传来的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还有几乎与之相重的自己的心跳声。两个声音从黑暗中渐次脱离出来，一下又一下，笃定的声响，以绝对安定的频率跳动。
是相靠如此之近的分属两人的心跳声。
如今他们距离那个在卡米尔记忆里呈现出灰色的地方已经很遥远，而带了鲜活色彩的那一份倒是依旧站在离他这么近的位置。卡米尔为此向雷狮的方向挪了一点，不自觉地专注起来，留神侧耳。
不过到底现在没有那么近，心跳的声音还听不太真切。就算隐隐能依稀听见，也大概是记忆重叠出来的幻觉。
和雷狮一同出逃的时候卡米尔仔细想过现在的处境。回望愈发遥远的雷王星，过往记忆的信号就越来越微弱，许多自他长在这个星球开始就延续的情感，刹那间就淡了。那倒也无妨，少数值得留恋的，已经被与他同行的这人揽过了大部分。
卡米尔当时在惋惜的，也许是他们曾经温存过的这段日子，从此就被分隔在了他们两人不在的地方。包括在黑夜里格外清晰的心跳声，也可能从此只是那个地方那个时候的故事。
02
不过事实再一次证明，雷狮从来是一个会出乎意料的人。卡米尔早该想到，他最擅长的就是打断乱七八糟子虚乌有的缥缈来给人一个确确实实的真实。
两人半夜就这么跑出来，也是各自多少怀着点想法的。卡米尔打破沉默，他问雷狮：“大哥怎么发现我醒着的？”
雷狮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太安静。你没睡着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收敛呼吸声。”
“再说，”他顿了一下，唇角一弯：“就算你是睡着的我也不吃亏。”
确实。卡米尔有点想笑。
雷狮却忽然转移了话题：“是不是紧张？”
卡米尔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雷狮目光望得很远，目光心不在焉，好像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我以为你会紧张。凹凸大赛是个危险的地方。”
何尝不是个危险的地方。但其实卡米尔没雷狮想的那么善感，直到如今，困扰过卡米尔的也仅仅只是那一点与过去若有若无的勾连。
只是——雷狮会这么问，说明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无所谓。
说到底卡米尔之所以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内心里有点杂乱情绪的。他睡眠规律，这天却毫无睡意。而周遭所有人，没有人比卡米尔更明白雷狮，也不会有人比雷狮更能理解卡米尔，这么一想，卡米尔倒是能体谅一些雷狮现在的心境了。
凹凸大赛的赛制，稍稍了解一下就能知道会有多残酷，初期可能还并不明显，越往后其可怖的本质就越发凸显。甚至卡米尔这样理智的人甚至可以一眼看清它的结局将会走向哪个方向。
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甚至于想到可能发生的残酷情境，也并没有什么畏惧的情绪。
如果不是对于远未到来的事迟钝地感觉不到恐惧的话，那大抵是因为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细数起来，卡米尔害怕的是什么？
曾经生长在雷王星的他甚至还怕过雷呢。这一点他至今也觉得稀奇。从一开始的对周围的淡漠和发自心底的恐惧。到渐渐接受并且习惯，甚至喜欢上雷雨，不过也就是有个人带着的缘故罢了。
但那个人做过什么呢？也不过是几个拥抱，几句搭话，几次顺手的照顾罢了。
现在的卡米尔已经极少体会到恐惧这一种感情了。雷狮更不会有——卡米尔自认识他一来，就没见这个骨子里沁满骄傲狂放的皇子有过恐惧。即使现在的雷狮心里有杂念，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纠结而已，等略略想一想，就还是那个随心所欲的狂妄的海盗头子。
但这种时候，卡米尔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
那么，如果说卡米尔在想的是过去何如，那雷狮也会因为这些而在梦中转醒么？
不会。卡米尔瞬间否定了这一个假设。
雷狮绝不会是像他这样踌躇而黏糊的人。他更彻底一些，并且，他从来都是个无所顾忌地给予者，他没有必要像卡米尔那样记住每个拥抱的温度，甚至一遍遍耳边响起那稳定的心跳声。
03
雷狮确实没有在怕，也没有在想过去。
他是在考虑当下。
刚刚卡米尔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时几乎是没有声响的。他因为那些杂乱不清的梦而转醒的第一时就留神听了身侧堂弟的动静。
从这样的梦里醒来的雷狮不太想暴露眼神里残余下来的露骨的情绪。他缓慢地调整呼吸，一直到确信自己已经足够平静，才开口对卡米尔说了话。
身旁人隔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衣料的摩擦声都放得很轻，是卡米尔一贯的风格。
雷狮觉得有点闷，本能地扯了扯领口，随即抬起头，盯住卡米尔。后者顿了一下，很快伸出手来。
……养成习惯了吧。雷狮哭笑不得。这并不是他这个眼神的本意，但也许参杂了一点也说不定。他懒得过多纠结，顺势站起身来。
出去以后雷狮问卡米尔，是不是又想太多。毕竟卡米尔睡得一贯不错，除非他的多如筛子的心眼又乱七八糟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冷静，睿智，听话而可靠，但就是心思太多太密。
不过这也是生长环境所造成的必然，就像他雷狮表现出来的狂，即使这不是最好的呈现也无所谓。雷狮一直认为所谓自我是不能强行改变的，你应该是怎样就会是怎样，外人只能给予潜移默化的影响。
雷狮却有心一直在影响着卡米尔。
——说是兄长的照顾，更不如说是雷狮的一点私心。他推他出去更果敢的修炼自我，同样也似有似无地站在他身侧引路。他在这孩子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他知道卡米尔正在追随他的脚步。
他终有一日会与他并肩，这毫无疑问。
问出那个问题以后却得到了卡米尔一本正经的回答。卡米尔不知道又想起了他们以前的什么事情，似乎是有点窘的样子。想要从卡米尔的脸上读出情绪不是容易的事，雷狮是熟能生巧。
对于大赛，雷狮该想的都已经在来到这里之前考虑清楚了。他不会擅自让自己和自己的弟弟投身于危险。但这毫无疑问就是一种危险——他甚至都不需要去商量。即使是这样大的事情，卡米尔也依旧是随了他的意思。
到头来还是他一人擅做主张就够了。
他想卡米尔应该也是不会怕的。连离开雷王星，他都表现得那样淡定与从容。
还有什么可以动摇卡米尔的情绪呢——蓦地他依稀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雷雨天气。
那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画面。只记得窗外雷雨声不停，而雷狮做了什么，卡米尔又是什么样子，都不太清楚了。
无所谓了。
雷狮略微低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卡米尔。
不高，有些瘦，帽子戴得规规整整，半张脸缩在刚刚特意围好了的围巾里，显得特别乖。
是他的弟弟。
明明这个认知很对，雷狮也没什么意见，但心底蠢蠢欲动的躁动，像是还远远不肯满足于此。
在那一瞬间他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他想要明明白白地说出一些什么，但话还未开口就已经消散。雷狮很少有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卡米尔。”
“嗯？”
“那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说过你会跟着我。”
仿佛年少时那个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小孩信誓旦旦的给出自己最郑重承诺的认真劲儿还清晰如初，一些逾越极远距离的约定，慢慢生根。
“是的。”
而今的卡米尔认真回应。
雷狮轻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应当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卡米尔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眼前人是他的兄长，带他从黑暗中跑出来，给他以人世间第一份温情的人。
“需要我做什么？”
是那一份几乎给了他再生的有力心跳的主人。在那温暖的声音的影响下，他不会想拒绝任何请求。
“雷狮海盗团的——心脏。”雷狮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点有着野心的狂妄。
话语语焉不详，但所谓默契，即是无须再费力说明什么。
卡米尔言简意赅：“明白。”
04
但凡与海盗团交过手的人，都无一例外会认可他们的实力。从榜单来论，卡米尔并不是太大的威胁。
可是真正的明白人，无一不会对雷狮海盗团的这颗心脏投予谨慎和提防。
这是雷狮最强力的武器。他们在一起时，就是能冲破前路走到最后的最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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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